第(1/3)页 廊下。 陆昭若面色淡然,拢了拢葛布斗篷,径直从李春燕面前经过。 李春燕愣了愣,以前见了自己便低眉软声唤“春燕姐姐”的主母,现在招呼不打不说,瞧都不瞧自己一眼? 她低低啐了一口:“呸!娘家哥哥中了武解元,又怎的?在沈家还不是个死寡妇!” 中堂。 沈容之的父亲张青书躺在椅子里,咳嗽着。 当年,正是他把沈容之送进陆家私塾,也正是他亲自提着聘雁,与陆父定下娃娃亲。 那时的他温雅谦和,待陆父执礼甚恭…… 陆昭若过门后,因亲事是他所定,凡涉沈家体面,总会淡淡地偏她两分,不过,其余细务,则一概袖手。 前世,陆昭若念他当年撮合这桩良缘,日日侍奉汤药,亲手煎调,却万万没料到,他也早知沈容之在的龌龊事,却将此事瞒得滴水不漏。 陆昭若如今回味,所谓良缘,不过是当年张书青看中父亲的学识,想让沈容之白占一间好学堂罢了。 至于沈容之为什么没上京赶考? 因为沈容之十二岁时,凭一篇陆昭若代笔的《冬霜赋》被荐为童子举,人人夸赞,最后被知县之子李衙内发现真相,当众讥他“裙带神童”,他砸瘸李衙内,永绝科考之路。 事后,他反倒埋怨陆昭若:“都怪你!若不是你,我岂会遭人笑话?你是不是自觉才高,瞧不起我?我本就不爱读书,更不想求什么功名!你非要逼我读书。” 那时的她,只顾着道歉,却未细想这句话竟然那么薄凉。 “官人,你定要用家法教训她!昨夜她狠心拒养那可怜婴孩,今晨又懒做早膳,还纵容房里那只杀千刀的野猫挠伤阿仪的脖子!” 张氏一边抹泪,一边恶狠狠地瞪着陆昭若。 张青书沉着脸:“陆氏,跪下!” 这一次动怒,多半是因为陆昭若没有收养他亲孙女。 陆昭若却站得笔直,半步未屈。 张氏咬牙道:“直接送她去见官!告她忤逆舅姑、欺辱姑姐,先吃几板子再说!” 陆昭若抬眸,温声一笑:“那便一道去县衙,我正要向县尊递,求离状。” 张青书面色倏地青白,连咳好几声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