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坐以待毙的事荣昌是绝不想做的。 尤其是如今,自家富贵本就在风雨飘摇之际,他更是不能束手就擒,任由邕王对自家“耍乐”。 别说是邕王了。 就算是官家的意思,他荣昌也舍得全家拿命搏一搏! 荣家不知攒了多少辈的福泽,才在今朝显现,万不可一代断送! 邕王故意将女儿荣飞燕在大庭广众下掳走,随后又隔了几日,将女儿侍弄出一副被人欺凌、清白不保的模样,但却又留着女儿的清白,无非就是事先料想了自家的反应,应当如荣显表现的那样——找人辨清荣飞燕的清白之身。 这样行事,既可以满足邕王的心意。 彻底斩断自家与齐国公府联姻的可能——毕竟无论口头上如何辩解,都抵不过别人心里的猜疑。 就算验明荣飞燕是清白之身,但她失踪了好几天可是不容辩驳的事实。 而这几天里,荣飞燕又经历了什么? 是否与别人男子有什么纠缠? 有没有肌肤间的触摸? 这事光靠一张嘴是说不清的。 就算是邕王自己发话都没用。 同时借着此事,也可以在彰显邕王一系权势的同时,不太触怒到官家。 毕竟在事实上,邕王确实没对荣飞燕造成什么伤害,最多是困了几日,目的则是为了自家女儿,嘉成县主与齐国公府小公爷齐衡的婚事。 而这事在官家眼里,可能最关键的并不是荣飞燕被人掳走了,毁了名声,而是有人敢对荣家这样的皇亲国戚下手。 若是别家出手,官家一旦查到半点缘由,可能问都不会细问,直接就将人发落了。 可这事偏偏是邕王做的。 要知道,在皇亲国戚的位别上,可能是未来皇储的邕王可比什么荣家荣飞燕高贵的多! 况且邕王还留了几分余地,“只是”毁了荣飞燕的清誉,保证女儿婚事的顺利。 当然,邕王此举依旧是在摸老虎屁股,但与原本比起来,严重程度就小了多。 甚至如果官家想开些,说不得还能心中宽慰一句——“邕王关爱子嗣甚矣”。 在官家没有子嗣的遗憾下,眼见着邕王对待自家子嗣如此关顾,说不得就会生出不一样的观感。 至于荣飞燕? 她又不是曹皇后的妹妹! 终究是一个外人罢了。 反正没死不是? 在荣飞燕失踪的这几日里,荣昌不光是忧虑女儿的安危,同时也是在思考各种情况下荣家应当走的路。 而当荣显将荣飞燕的状况说了之后,荣昌心里便大半明白了邕王一家的算计。 可是自己真要跟个提线木偶一般,顺着邕王给自己摆出的棋谱走吗? 若是一切安好,按理说新帝继位之后,荣妃便能跻身为太妃尊位,虽然没有了当下的荣宠,但尊贵地位是能保证的。 照理,荣家那时虽然没有滔天气焰,但权贵阶层的入场券还是能保留的。 心里也能存上一份希冀,若是日后荣显的儿子,或是孙儿中能出一个芝兰玉树般的子弟,那荣家也能往后传承,有个世家大族的企盼。 但这个新帝决不包括邕王。 邕王一系向来是看不起荣家,平日里口呼“市井门户”都算好的了,现在更是为了一己私欲,直接对自己女儿下手。 当下尚且如此,若是今后邕王荣登大宝,岂不是更甚? 对人好的事不好记,但对人如何使坏的事,往往记得极为清晰。 邕王本就一直对荣家靠着荣妃得来的爵位颇有微词,今后若是执掌权柄,恐怕等腾出手后,第一个就要拿自家开刀。 亦或是直接夺爵抄家? 这是荣昌万万接受不了的结果! 所以,种种原因之下,荣家已经是注定要站在邕王的对立面了。 既如此,自家还要顺着邕王的心意走? 自是要竭尽所能的消减他被立太子的可能! 而当下女儿荣飞燕被掳之事,便是其中重要关节了。 “只是毁了名节”,官家尚有谅解的可能,但若是直接枉顾官家的颜面,直接将荣妃的妹妹戕害了呢? 这事情的性质就显得严重多了。 荣昌不奢求因为此事,官家就此断了立邕王为储的念想,但他只得竭尽所能的出手,消减邕王在官家心里的评价。 荣家是泥瓦匠出身,朝中没有根基,所以唯一能依仗的,无非是靠着官家荣宠荣妃,余下来,显得有几分体面的脸面和性命罢了。 荣显捧着父亲荣昌递过来,盛放着白绫的木匣,面色木讷,许久不发一言。 “显儿!” 荣昌此时依旧在同荣显说话,悲泣地说着: “此时不搏一搏,若是待到将来,你我这一身血肉,别说引来权爵门户、官家的瞩目了,就算是自刎于闹市,也不过是跌落在泥地里,任由差役拿草席裹了,寻一处乱葬岗罢了。” 荣显仍是不发一言,但头已经是埋到了胸口,捧着木匣的双手,也是持到了胸前。 荣昌明白,荣显这是听进去了。 “好好收着。” 荣昌满目悲痛的看了眼荣显手中的木匣,说道: “今夜去陪你妹妹好好说会儿话,父亲……” 荣昌扭头,继而迈步出门,低语的沉闷声响在庭院、廊下回荡许久: “父亲也去祖宗面下请罪!” “万世余荫累及到了今日,竟被我弄成了这副模样,子孙不肖啊!” 夜凌乱,春雨打芭蕉。 荣显怀中揣着木匣,往荣飞燕的小院里走去,一路上的雨势越发大了。 至了屋口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