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为了庆祝人参挖掘成功,她又吃了一把都柿子,这都柿子滋味如饮酒般醉人,明珠此时已是脚步踉跄,大黄咬着她的衣襟东倒西歪向山下拖去。 长白山脚下,如星子般撒着些村落,其中有一处名甸子街。甸子街上的住户多是灾荒年间年从山东一带逃难过来的人,他们来到后很快发现,在这里只要手脚勤快,就不会饿肚皮,因为长白山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物产宝藏,可以说吃的、用的遍山皆是,俯身可拾。 对于种地的农民来说,一年之计在于春。而对于山里人,一年之计在于秋。眼下,正是一年最盛时,放眼望去,横贯穿甸子街中央的那条平时略显冷落的街道此时热闹非常,老虎皮、雪豹皮、貂皮,狍子肉干、蛤蟆油、黑熊胆,人参、山核桃、松子仁,各种挤挤挨挨的奇珍山货看得人目不暇接,南来北往客商云集,叫卖声、讨价声、说笑声高高低低充盈各处,汇聚成甸子街独特的秋收街景,那些新采的山货就在这热热闹闹中随着客商贩运到关内各地。 旗幌飘摇,裴老爹的永福客栈就开在甸子街中央大道边上。老爹最初在这路口摆下的只是个茶摊,四根柱子支起一个茅草棚,一张桌子一壶茶,供来往的人歇脚。一双勤快手,一张亲和脸,茶水摊渐渐建成茶馆,茶馆又扩建成今日的模样,一幢二层楼的永福客栈,掐指一数,时光荏苒二十年整。朴实热情的伙计,简单可口的山味,童叟无欺的价格,凡是入住过的客人,无不点头称赞,冬天烧的火热的炕头,吃饭用分量足大海碗,客栈的生意越来越兴隆。 当大黄带着明珠出现在客栈门口时,明珠醉的满面酡红,头上歪插着山鸡毛,身子左摇右晃,老爹皱了眉头:“这丫头,越来越是疯地没边了。”又摸了摸大黄,赞道:“多亏了大黄,不然这人就丢人丢在山里。” 大黄汪汪叫了两声,似乎知道自己立下功劳。甸子街的好多猎户都看上了大黄,想带它去打猎,每次来店里就会跟老爹说:“这样好的狗白白养着,不跟着去林子里捕头鹿,抓个鸟什么的太可惜了。” 老爹笑眯眯地回应:“你们要是看上这条狗,行啊,谁娶我闺女,这条狗做陪嫁!” 猎户们闻言立时禁声,再也不打这条狗的主意了。 明珠是裴老爹的膝下独生女,也是甸子街上地道的大龄剩女一枚,眼瞅着同龄的女娃纷纷嫁人,孩子都生下两三个了,她依然待字闺中。 明珠的妈妈当年生她时难产,死的早,她从小跟着老爹忙前跑后,成了客栈的半个当家人,走路虎虎生风,大脚板啪嗒啪嗒一脚一个坑,烧火、挑水,劈柴、烧饭,粗活、累活,样样能干,在柴灶间忙里忙外反倒疏忽了那些儿女家事,不涂脂抹粉亦不作钗裙妆扮,芳龄虽只有十八,长的却像四十岁,长得珠圆却不玉润,因为她还很能吃,厨房里新出锅的粘豆包,好吃,来一锅,刚炖好的酸菜肉,好吃,来一大海碗,那些好吃的东西让她闻到香气,入得她眼,便会接着入她口,如此吃来吃去,长成了一个小胖妞。幼时父亲怜她是孤女,从来不忌讳她的口,明珠也乐得吃,待年龄渐长,看看身形想略加限制,不料限制导致偷吃,偷吃的结果是,吃得更多,身上的肉不减反增。 有人曾经嗤笑老裴家养的闺女名为明珠,却越来越滚圆的像个球,结果被明珠抡圆了拳头,给捶得跟个球似的滚出了客栈。 有女如此彪悍强壮,嫁人便成了难事。老爹托了附近好几个媒婆找对象。巧舌如簧的媒婆们不辞辛劳奔波各处,言巧语得美化明珠,竭力撮合。 李家媒婆给她介绍过一个砍柴的小伙子,身强体壮,每日上山砍一大捆柴背下来,发散着松林的气息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