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0章 离开黄金笼的第一百一十天-《寡妇峰前是非多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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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许娇河自诩生平没什么奇怪的癖好。

    偶尔有出格的行为,  也皆在常人可以接受的范围内。

    唯独有一点与众不同。

    她喜欢在认定属于自己的物件上留下小小的标识。

    因此当宋昶拿出那块花纹和式样都平平无奇的手帕时,许娇河凭借绣在一角的、绣作河水纹路的“娇”字,认出了它原本的主人大约是自己。

    她踩住宋昶的衣袖不令其起身,  怀揣着发觉对方私隐的窃喜和羞耻感,  强装镇定地质问。

    宋昶掩藏了很久的秘密,在不适合的时机、不适合的地点,  以此等方式揭露在许娇河面前。

    他以为自己会感到赧然,  但心出乎意料很是平静。

    他索性就着这个姿势,  半蹲在后山的草地上,  仰起英挺的面孔,  不躲不避地望向提出问题的许娇河,  坦然承认道:“不,这不是我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月白,本是清淡柔婉的颜色。

    此刻却踩在象征华贵和张扬的紫衣之上。

    许娇河越发用力地用鞋底碾压着宋昶的袍袖:“这么一件不值钱的东西,恒明君留着做什么?”

    不仅留着,  还要珍而重之地放在贴身的衣襟口。

    她意识到后面半句话的含义过于暧昧,  便选择隐忍没有出口。

    宋昶凝视着许娇河尚有未尽之意的面孔片刻,忽然认真地说道:“譬如鬓间的金簪,譬如脚下的手帕,  所有属于娇河君的东西,  在下想,  都应该完璧归赵。”

    纪若昙假死之后,  许娇河独自面对过很多男人。

    她太清楚男人有时看过来的目光象征着什么,  偶尔说出嘴的话语背后又代表了什么。

    想得倒美。

    出身于一天到晚把血统和地位挂在口边的宗门。

    他也配!

    许娇河移开踩住宋昶衣袖的脚,  转而在一看就被人仔细清洁过的手帕上,  留下鲜明的鞋印。

    她恶意又妩媚地挑起半侧柳眉,慢条斯理道:“恒明君说得不错,  我的东西,还是由我来处理比较好——只不过它现在脏了,我也不想要了,就烦请恒明君将它扔掉吧?”

    说着,她想收回脚。

    一只手却精准撩开繁复的裙摆,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。

    “我从来只清楚娇河君待人薄情,那日九州皇宫祭祀扶桑之典上,故意装作不认识我,却不想,原来你对待自己的东西也是这般态度,过河拆桥、用完就丢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宋昶居然认出了自己。

    许娇河心里咯噔。

    但事情骤然发生,弹指之间她也想不到太好的应对方法,只能装傻充愣道:“恒明君在说什么,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?还有,你紫台的规矩,便是教导你这般肆意轻薄远道而来的客人吗?”

    闻言,宋昶笑了笑。

    这笑同他两日来面对许娇河时浮现的任何笑容皆不同。

    桀骜自负,又势在必得。

    他略显粗糙的指腹摩挲着许娇河不着寸缕的细嫩脚踝,轻声道:“放心,我会为你保守秘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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